在潔森工坊,我們深知吸塵器清潔對於維持家庭衛生和吸塵器效能的重要性,更需要細心的保養和專業的清潔。
積聚在機器內部的塵埃和微粒不僅會影響吸塵器的效率,還可能成為健康隱患。因此,定期進行深度清潔就顯得尤為關鍵。
在潔森工坊,我們採用專業的清潔方法和工具,確保每個角落都能被徹底清潔,同時保護您的戴森吸塵器不受損壞。
我們的目標不僅是清潔您的吸塵器,更是為了延長其使用壽命,提供更高質量的清潔體驗。讓您的戴森吸塵器在潔森工坊的專業打理下,始終保持最佳的工作狀態。
我們的8大專業深度清潔工序
1.主機拆解清洗
在潔森工坊,我們認識到戴森吸塵器內部的清潔對於其性能至關重要。因此,我們首先從精細的主機拆解開始,這不僅可以揭示隱藏的灰塵和細微垃圾,還可以允許我們深入每個細縫進行徹底清潔。我們的技術專家利用專業工具,確保在清洗過程中既徹底又不損害機器的細微組件,為您的戴森吸塵器提供全新的生命。
2.刷頭拆解清洗
刷頭是直接接觸汙垢的重要部分,因此我們對其進行特別關注。在潔森工坊,每個刷頭都會被細心拆解並進行專業清洗,從而去除糾結的頭髮和深層的污垢。這一過程確保了刷頭的絲毫不損,並且在重新組裝後能夠以最佳狀態運作。
3.獨家洗劑淨泡
使用我們獨家配方的清洗劑,我們對戴森吸塵器的每一部分進行淨泡處理。這種特制的洗劑能夠深入材質的纖維,有效去除固執的污漬和異味,同時又保護您吸塵器的精緻材料不受侵蝕。
4.高壓水刀清洗
我們的高壓水刀清洗技術能夠有效地去除戴森吸塵器上的所有污垢和積垢。這種高效的清洗方法利用強大的水流穿透難以觸及的角落,從而確保每個部件都恢復到最佳的清潔狀態。
5.濾芯烘烤再生
濾芯是吸塵器中一個關鍵的部件,直接影響到空氣的質量和吸塵器的性能。在潔森工坊,我們將濾芯進行烘烤處理,這一過程不僅能夠去除所有的濕氣和殘留污垢,還能夠再生濾芯,使其恢復過濾效能。
6.零件專業殺菌
每一個從戴森吸塵器中拆出來的零件,在清潔後,都會經過專業的殺菌處理。我們利用最先進的技術,確保每個部件不僅乾淨,而且衛生,為您的家庭提供一個更健康的環境。
7.全機亮光保養
保養不僅僅是清潔的問題,也是保持戴森吸塵器外觀如新的關鍵。潔森工坊的全機亮光保養服務確保您的吸塵器不僅內部潔淨,外觀也能煥然一新,光澤照人。
8.香氛淨化處理
作為我們服務的最後一步,我們將為您的戴森吸塵器進行香氛淨化處理。這不僅讓您的機器散發出清新的香氣,還能提升您每次打掃時的體驗,讓清潔變成一種享受。
經過潔森工坊清潔的前後對比
想像一下,你的戴森吸塵器由灰塵覆蓋的過去,到經過潔森工坊專業清潔後,它宛如重生般光鮮亮麗。
這不僅是一次簡單的清洗,而是一場華麗的變身。清潔前,機器喘息著運作,吸力無力,聲音沉悶。塵杯內,纏繞的毛髮和積聚的灰塵是忽視保養的明證。
濾網上,堆積的細菌和過濾不佳的空氣質量,每一次使用都暗示著效能的減損。
然而,經過潔森工坊的專業之手,每一個細節都被精心照顧。拆解後的深層清潔讓隱藏的污垢無所遁形,高壓水刀徹底沖走了固執的污漬,濾芯經過烘烤再生,再次高效過濾。
零件殺菌後,如新的機械組件潔淨無暇,重組後的吸塵器運轉起來更加順暢,嗡嗡的運作聲比以往更加悅耳。
現在,當你開啟吸塵器,立即能感受到的不僅是強大的吸力,還有機器運作的輕盈和那股清新的香氛,為你的家居生活帶來了全新的活力。
全機亮光保養後,戴森吸塵器的外觀閃耀著新機的光芒。它不再是一臺簡單的家電,而是潔森工坊帶來的一份生活中的藝術品。
我們的完整收費方式
清潔家電不僅是對家的照顧,也是對健康的投資。一臺未經清潔的吸塵器,一個滿是塵垢的吹風機,一臺塵埃沉積的掃地機,或一個過濾不佳的空氣清淨機,都可能成為影響家庭健康的隱患。
潔森工坊提供專業、全面的清潔服務,確保您的家用電器運作如新,並延長其使用壽命。
我們的專業團隊採用先進技術與專業知識,為您的戴森吸塵器等家電提供深度清潔,不僅清除看得見的污垢,更消滅看不見的細菌與過敏原。
不要等到機器出現問題才行動,預防勝於治療。選擇潔森工坊,讓我們為您家中的每一件家電,從吸塵器到空氣清淨機,提供最專業的清潔維護,保障您和家人的健康。立即聯繫我們,讓我們幫助您的家電重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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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潔森工坊的維修服務永和戴森吸塵器維修據點推薦,您將獲得最專業的技術支持。
我們的技術團隊擁有多年的家電維修經驗新竹dyson吸塵器吸力不強,對各大品牌的產品具有深入的了解。
經過嚴格的培訓,掌握各種維修技巧,確保為您的家電提供最專業的維修服務永和dyson吸塵器充電燈不亮維修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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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元宵節,阿芬又從外地趕來逛游被稱為“吳川三絕”之一的梅菉花橋。梅菉花橋聞名遐邇,那優美的傳說故事更是令人神往。阿芬雖不是吳川人,但每年都慕名前來,不僅是為了欣賞梅菉花橋巧奪天工的造型藝術,更重要的是希望能在花橋上再一次遇上當年那位“梅菉姑姐”。 那是幾年前的一個元宵節,阿芬被吳川的親戚邀請前來慶賞元宵。正月十五晚上,阿芬在親戚家吃完年例,便帶著五歲的女兒去逛燈火璀璨的花橋。隨著潮水般的人流,終于逛到了橋的另一邊,阿芬按照當地人的習俗,去給“送子觀音”塑像燒香,然后又跟著游人來到橋底下的河邊洗手,以祈求一年順順利利。可偏偏在這時,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阿芬只好拉著女兒往河岸上跑,女兒突然腳下一滑,身體向后一傾,滑入河里去了。女兒驚嚇得喊叫了起來。河水淹過了小女孩半個身子,這時的芬姐也被嚇懵了,站在雨中口瞪目呆,不知如何是好。正在這時,只見人群中沖出一位姑娘,邊脫掉身上的羽絨服,邊下到河水里,一把抓住小女孩的衣領,用力一拉,便把阿芬女兒拉近了岸邊,可姑娘的腳踩著了河里的一塊石頭,而石頭是松動的,姑娘身子一晃,整個人重重地坐在了水里。姑娘的衣服全都濕透了,但她全然不顧,從水里站起身子,扎穩馬步,把女孩抱到了岸上。 由于阿芬女兒受到驚嚇,再加上寒風一吹,小女孩的臉變了色,雙唇在打顫,那位救人的姑娘連忙從地上撿起自己的羽絨服,披到女孩的身上,這時,很多游人都冒雨圍了過來,給這位姑娘投去敬佩的目光。 看到眼前這一切,阿芬的雙眼立即淌出了淚水,她在姑娘面前雙腳一彎,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姑娘,多謝您!” 那位姑娘受寵若驚似的,連忙走了過去,把阿芬扶起來,“不要,不要……” 姑娘幫女孩抹去頭發上的水珠,然后轉身對阿芬說:“趕快帶她去弄干身子,要不會著涼生病的。”說完,姑娘朝女孩微笑地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 定下神來的阿芬,發覺眼前的姑娘走遠了,方如夢初醒,急忙地追了上去,“靚女,忘記問您的名字了,您叫什么名字?” 姑娘在人頭涌涌中回過頭來,發出清脆的聲音,“我叫梅……菉……姑……姐”。 >>>更多美文:生活故事
多堅持十分鐘,就能更靠近成功 文/書敏 1 之前,看著街上女孩們穿著旗袍,裊裊娜娜,我羨慕極了,也從網上買了一件。 其實,每到天氣暖和一點,我都會想到一句詩:佳人初試薄羅裳。 我期望自己也是那個佳人,能夠脫胎換骨,抖落一冬的懶散臃腫,穿上漂亮衣裳,心清氣爽地度過春和夏。 可是鏡子里的自己總是不盡人意。我嘗試過跑步,結果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嘗試過瑜伽,交了錢沒去上過幾堂課。 這次,聽說做仰臥起坐能去掉小腹上的贅肉,我又像被打了雞血一樣,蠢蠢欲動了。 有了之前的教訓,我也再不敢對自己的惰性掉以輕心。 我把旗袍掛在床邊,早上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第一時間就開始做,如果忙得時間不夠用,就在中午下班的時候補上。 時間不等人,短暫的夏季轉瞬即逝,想盡快穿上旗袍,就不能偷懶。 一個月以后,我加了一件收腹內衣就把旗袍穿得有模有樣。如果繼續堅持,效果應該更好。 我發現,只要有前進的動力,其實每天十分鐘也沒有多難。 2 三年前,侄女丹丹考上了重點高中,卻是班級的最后一名。 其實丹丹其它科的成績都不錯,就是英語拉低了分數。丹丹從小就不喜歡英語,經常不及格。越是分數低就越沒興趣,漸漸地,英語倒成了負擔。 但是,丹丹在高中碰到了一個非常嚴厲的英語老師。她要求丹丹早自習時大聲朗讀英語課文,每天至少十分鐘。 老師還給丹丹舉了往屆學生堅持讀的例子,這些學生通過每天的晨讀,最終都能把英語成績提上來。 老師說,別小看每天的十分鐘,這份小堅持,也會水滴石穿,讓鐵杵磨成針的。 高中的三年,侄女的這份堅持從來沒有間斷。她對英語越來越有感覺,無論是發音還是聽力,都漸漸找到了方向,這門曾經讓她厭惡的學科,慢慢地讓她有了成就感。 隨著成績的提高,丹丹也對自己越來越有信心,愿意花更多的時間把自己的短板補起來。 讓人驚喜的是,今年高考的時候,丹丹的英語已經從不及格變成了110分,已經不再拖后腿了。 看似不起眼的每天十分鐘,不緊不慢地提高了侄女的英語成績。 有時候,我們只需要每天十分鐘的小堅持,就能讓自己離成功更近一些。 別小看這十分鐘,日積月累起來,就是一股龐大的力量。 3 十分鐘在很多人眼里,一轉眼就過去了。但是,如果是十個十分鐘,百個十分鐘,千個十分鐘……聚沙成塔的力便出來了。 十分鐘內微小的變化微不足道,但如果我們堅持下去,那些小變化就會疊加起來,送我們一份出其不意的驚喜。 同事的女兒初三了,數學成績一直在及格線上跳來跳去,數學題總是讓她特別煩惱,能完成作業就已經萬事大吉了。 開學初期,數學老師和她共同做了一個計劃,老師要求她每天完成作業之外的五道計算題。 老師說,初中數學不難,成績上不來,只是題沒做到位。 最初做起來耗費的時間較長,一段時間后,小姑娘做題的速度越來越快,五道題通常十幾分鐘就能搞定。 這樣堅持了一學期,她的數學成績已經輕輕松松過百了,做題的興趣也大大提高。 宮崎駿說,有時候,你堅持了你最不想干的事情,就會得到你最想要的東西。 那些不起眼的付出和努力,那份每天不懈地堅持,都會化成一份美麗的邂逅,在未來的某一天,和你不期而遇。 你的優秀,也許就在你比別人每天多付出了十分鐘,平凡的你,從此變得與眾不同。 來源:貓姐能量圈(ID:tqq1214cat) 改變糟糕的現狀,十分鐘就夠了 知乎精選:有哪些十分鐘就能學會但是終生受用的技能? 給你十分鐘分頁:123
余光中:不朽,是一堆頑石? 那天在悠悠的西敏古寺里,眾鬼寂寂,所有的石像什么也沒說。游客自紐約來,游客自歐陸,左顧右盼,恐后爭先,一批批的游客,也嚇得什么都不敢妄說。岑寂中,只聽得那該死的向導,無禮加上無知,在空廳堂上指東點西,制造合法的噪音。十個向導,有九個進不了天國。但最后,那卑微繼續的噪音,亦如歷史上大小事件的騷響一樣,終于寂滅,在西敏古寺深沉的肅穆之中。游客散后,他兀自坐在大理石精之間,低回久不能去。那些石精銅怪,百魄千魂的噤嘿之中,自有一種冥冥的雄辯,再響的噪音也辯它不贏,一層深似一層的陰影里,有一種音樂,灰樸樸地安撫他敏感的神經。當晚回到旅舍,他告訴自己的日記:“那是一座特大號的鬼屋。徘徊在幽光中,被那樣的鬼所祟,卻是無比的安慰。大過癮。大感動。那樣的被祟等于被祝福。很久,沒有流那樣的淚了。” 說它是一座特大號的鬼屋,一點也沒錯。在那座嵯峨的中世紀古寺里,幢幢作祟的鬼魂,可分三類。掘墓埋骨的,是實鬼。立碑留名的,是虛鬼。勒石供像的一類,有虛有實,無以名之,只好叫它做石精了。而無論是據墓為鬼也好,附石成精也好,這座石寺里的鬼籍是十分雜亂的。帝王與布衣,俗眾與憎侶,同一拱巍巍的屋頂下,鼾息相聞。高高低低,那些嶙峋的雕像,或立或坐,或倚或臥,或鍍金,或敷彩,異代的血肉都化為同穴的冷魂,一礦的頑塊。李白所說“屈平詞賦懸日月,楚王臺榭空山丘”,在此地并不適用。在西敏寺中,詩人一隅獨擁,固然受百代的推崇,而帝王的墓穴,將相的遺容,也遍受四方的游客瞻仰。一九六六年,西敏寺慶祝立專九百年,宣揚的精神正是“萬民一體”。 西敏寺的位置,居倫敦的中心而稍稍偏南,詩人史賓塞筆下的“風流的泰晤士河”在其東緩緩流過,華茲華斯駐足流過的西敏寺大橋凌乎波上,在寺之東北。早在公元七世紀初年,這塊地面已建過教堂。一○六五年,敕建西敏寺的英王,號稱“懺悔的愛德華”。次年諾曼第公爵威廉北渡海峽,征服了大不列顛,那年的耶誕節就在西敏寺舉行加冕大典,成為法裔的第一任英王。從此,在西敏寺加冕,成了英國宮廷的傳統,而歷代的帝王卿相高僧名將皇后王子等等,也紛紛葬在寺中,不葬在此地的,也往往立碑勒銘,以志不忘。西敏寺,是一座大理石砌的教堂,七色的玻璃窗開向天國,至今仍是英國人每日祈禱的圣殿。但同時是一座石氣陰森陽光罕見的博物巨館,石槨銅棺,拱門回廊,無一不通向死亡,無一不通向幽喑的過去。 對于他,西敏古寺不止是這些。坐在南翼大壁畫前的古木排椅上,兩側是歷代詩人的雕像,凌空是百尺拱柱高舉的屋頂,遠眺北翼,歷代將相成排的白石立像盡處是所羅門的走廊,其上是宜徑廿尺的薔薇圓窗,七彩斑斕的薔瓣上,十一使徒的繪像,集花了上界的天光——這么坐著,仰望著,恍恍惚惚,神游于天人之際,西敏寺就是一部立體的英國歷史,就是一部,尤其是對于他,石砌的英國文學史。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詩人之隅,他是屏息斂氣,放輕了腳步走進來的。忽然他已經立在詩魂蠢動的中間,四周,一尊尊的石像,頂上,一方方的浮雕,腳下,一塊接一塊的紀念碑平嵌于地板,令人落腳都為難。天使步躊躇,妄人踹莫顧,他低吟起頗普的名句來。似曾相識的那許多石像,逼近去端詳,退后來打量,或正面瞻仰,或分行側望,或碑文喃喃以沉吟,或警句津津而冥想,詩人雖一角,竟低回了兩個小時。終于在褐色的老木椅上坐下來,背著哥德斯密司的側面浮雕,仰望著崇高的空間怔怔出神。六世紀的英詩,巡禮兩小時。那么多的形象,聯想,感想,疲了,眼睛,酸了,肩頸,讓心靈慢慢去調整。 最老的詩魂,是六百多歲的喬叟。詩人晚年貧苦,曾因負債被告,乃戲筆寫了一首諧詩,向自己的阮羹訴窮。亨利四世讀詩會意,加賜喬叟年俸。不到幾個月,喬叟卻病死在寺側一小屋中,時為一四○○年十月二十五日。寺方葬他在寺之南翼,尸體則由東向的側門抬入。但身后之事并未了結。原來喬叟埋骨圣殿,不是因為他是英詩開卷的大師,或什么“英詩之父”之類的名義——那都是后來的事——而是因為他做過朝官,當過宮中的工務總監,死前的寓所又恰是寺方所賃。七十多年后,凱克斯敦在南翼墻外裝置了英國第一架印刷機,才向專方請準在喬叟墓上刻石致敬,說明墓中人是一位詩人。又過了八十年的光景,英國人對自己的這位詩翁認識漸深,乃于一五五六年,把喬叟從朱艾敦此時立像的地點,遷葬于今日游客所瞻仰的新墓。當時的詩人名布禮根者,更為他嵌立一方巨碑,橫于碩大典麗的石棺之上,赫赫的詩名由是而彰,其后又過百年,大詩人朱文敦提出“英詩之父,或竟亦英詩之王”之說,喬叟的地位更見崇高。所謂寂寞身后事,看來也真不簡單。蓋棺之論論難定,一個民族,有時要看上幾十年幾百年,才看得清自己的詩魂。 喬叟死后二百年,另一位詩人葬到西敏寺來。一五九八年的耶誕前夕,史實塞從兵燹余燼的愛爾蘭逃來倫敦,貧病交加,不到一月便死了。親友遵他遺愿,葬他于喬叟的墓旁,他的棺木入寺,也是經由當年的同一道側門。據說寫詩吊他的詩友,當場即將所寫的詩和所用的筆一齊投入墓中陪葬。直到一六二○年,杜賽特伯爵夫人才在他墓上立碑紀念,可見史賓塞死時,詩名也不很隆。 其實盛名即如莎士比亞,蓋棺之時,也不是立刻就被西敏寺接納的。英國最偉大的詩人,死于一六一六年,卻要等到一七四○年,在寺中才有石可托。一六七四年米爾頓死時,清教徒的革命早已失敗,在政治上,米爾頓是一個失勢的叛徒。時人報道他的死訊,十分冷淡,只說他是“一個失明的老人,書寫拉丁文件維生”。六十三年之后,他長發垂肩的半身像才高高俯臨于詩人之隅。 西敏寺南翼這一角,成為名詩人埋骨之地,既始于喬叟與史賓塞,到了十八世紀,已經相沿成習。一七一一年,散文家艾迪生在《閱世小品》里已經稱此地為“詩人之苑”,他說:“我發現苑中或葬詩人而未立其碑,或有其碑而未葬其人。”至于首先使用“詩人之隅”這名字的,據說是后來自己也立碑其間的哥德斯密司。 詩人之隅的形成,是一個緩慢的傳統而且不規則。說它是石砌的一部詩史吧,它實在建得不夠嚴整。時間那盲匠運斤成風,鬼斧過處固然留下了核目的神工,失手的地方也著實不少。例如石像羅列,重鎮的詩魁文豪之間就繚繞著一縷縷虛魅游魂,有名無實,不,有石無名,百年后,猶飄飄浮浮沒有個安頓。雪萊與濟慈,有碑無像。柯立基有半身像而無碑。相形之下,普賴爾(MatthewPrior)不但供像立碑,而且天使環侍,獨據一龕,未免大而無當了。至于謝德威爾(ThomasShadwell)不但浮雕半身,甚且桂冠加頂,帷飾儼然,乍睹之下,他不禁啞然失笑,想起的,當然是朱艾敦那些斷金削玉冷鋒凜人的千古名句。朱艾敦的諷刺詩猶如一塊堅冰,謝德威爾冥頑的形象急凍冷藏在里面,透明而凝安。謝德威爾亦自有一種不朽,但這種不朽不是他自己光榮掙來的,是朱艾敦給罵出來的,算是一種反面的永恒,否定的紀念吧。跟天才吵架,是沒有多大好處的。 詩人之隅,不但是歷代時尚的記錄,更是英國官方態度的留影。拜倫生前名聞全歐,時譽之隆,當然有資格在西敏寺中立石分土,但是他那叛徒的形象,法律,名教,朝廷,皆不能容,注定他是要埋骨異鄉。浪漫派三位前輩都安葬本土,三位晚輩都魂游海外,葉飄飄而歸不了根,拜倫死時,他的朋友霍普浩司出面呼吁,要葬他在西敏寺里而不得。其后一個半世紀,西敏寺之門始終不肯為拜倫而開。十九世紀末年,又有人提議為他立碑,為住持布瑞德禮所峻拒,引起一場論戰。直到一九六九年五月,詩人之隅的地上才算為這位浪子奠了一方大理石碑,上面刻著:“拜倫勛爵,一八二四年逝于希臘之米索郎吉,享年三十六歲。”英國和她的叛徒爭吵了一百多年,到此才告和解。激怒英國上流社會的,是一個魔鬼附身的血肉之驅,被原諒的,卻是一堆白骨了。 本土的詩人,魂飄海外,一放便是百年,外國的詩客卻高供在像座上,任人膜拜,是詩人之隔的另一種倒置。莎士比亞,米爾頓,布雷克,拜倫,都要等幾十年甚至百年才能進寺,新大陸的朗費羅,死后兩年便進來了。丁尼生身后的柱石上,卻是澳洲的二流詩人高登(A.L.Gordon)。頗普不在,他是天主教徒。洛里爵士也不在,他已成為西敏宮中的冤鬼。可是大詩人葉慈呢,他又在哪里? 甚至詩人之隅的名字,也發生了問題。南翼的這一帶,鬼籍有多么零亂。有的鬼實葬在此地,墓上供著巍然的雕像,像座刻著堂皇的碑銘,例如朱艾敦,約翰遜,江森。至于葬在他處的詩魂,有的在此只有雕像和碑銘,例如華茲華斯和莎翁,有的有像無碑,例如柯立基和史考特,有的有碑無像,例如拜倫和奧登。生前的遭遇不同,死后的待遇也相異,這些幽靈之中,附詩魂之外,尚有散文家、小說家、戲劇家、批評家、音樂家、學者、貴婦、僧侶和將軍,詩人的一角也不盡歸于詩人。大理石的殿堂,碑接著碑,雕像凝望著雕像,深刻拉丁文的記憶英文的玄想。圣樂繞梁,猶繚繞韓德爾的雕像。哈代的地碑毗鄰狄更司的地碑。麥考利偏頭側耳,聽遠處,歷史迂緩的回音?巧舌的名伶,賈禮克那樣優雅的手勢,掀開的絨幕里,是哪一出悲壯的莎劇? 而無論是雄辯滔滔或情話喃喃,無論是風琴的圣樂起伏如海潮,大理石的聽眾,今天,都十分安寧,冷石的耳朵,白石的盲瞳,此刻都十分肅靜。游客自管自來去,朝代自管自輪替,最后留下的,總是這一方方、一棱棱、一座座,堅冷凝重的大理白石,日磋月磨,不可磨滅的石精石怪永遠祟著中古這廳堂。風晚或月夜,那邊的老鐘樓當當敲罷十二時,游人散盡,寺僧在夢魘里翻一個身,這時,石像們會不會全部醒來,可驚千百對眼瞳,在暗處矍矍復眈眈,無聲地旋轉,被不朽罰站的立像,這時,也該換一換腳了。 因為古典的大理石雕像,在此地正如在他處一樣,眼雖睜而無瞳如盲。傳神盡在阿堵,畫龍端待點睛。希臘人放過這靈魂的穴口,一任它空空茫茫面對著大荒,真是聰明,因為石像所視不是我們的世界,原不由我們向那盈寸間去揣摩,妄想。什么都不說的,說得最多。倚柱支頤,莎翁的立姿,俯首沉吟,華茲華斯的坐像,朱艾敦的儒雅,米爾頓的嚴肅,詩人之隅大大小小的石像,全身的,半身的,側面浮雕的,全盲了那對靈珠,不與世間人的眼神灼灼相接。天人之間原應有一堵墻,哪怕是一對空眶。 死者的心聲相通,以火焰為舌, 活人的語言遠不可接。 所以隱隱他感到,每到午夜,這一對對偽裝的盲睛,在暗里會全部活起來,空廳里一片明滅的青磷。但此刻正是半下午,寺門未閉,零落的游客三三兩兩,在廳上逡巡猶未去。 也就在此時,以為覽盡了所有的石塊,一轉過頭去,布雷克的青銅半身像卻和他猛打個照面!剛強堅硬的圓頭顱光光,額上現兩三條紋路像鑿在絕壁上,眉下的巖穴深深,睜兩只可怖的眼睛,瞳孔漆漆黑,那眼神驚愕地眺出去,像一層層現象的盡頭驟見到,預言里駭目的遠景,不忍注目又不能不逼視。雕者亦驚亦怒,銅像亦怒亦驚,鼻脊與嘴唇緊閉的棱角,陰影,塑出瘦削的頰骨沉毅的風神。更瘦更剛是肩胛骨和寬大的肩膀,頭顱和頸項從其上挺起矗一座獨立的頑崗。先知就是那樣。先知的眼睛是兩個火山口近處的空氣都怕被灼傷。惶惶然他立在那銅像前,也怕被灼傷又希望被灼傷。于是四周的石像都顯得太馴服太乖太軟弱太多脂肪,鎖閉的盲瞳與盲瞳之間唯有這銅像瞑目而裂眥。古典脈脈。現代眈眈。 銅像是艾普斯坦的杰作。千座百座都兢兢仰望過,沒一座令他悸栗震動像這座。布雷克默默奮斗了一生,老而更貧,死后草草埋彭山的荒郊,墓上連一塊碑也未豎。生前世人都目他為狂人,現在,又追認他為浪漫派的先驅大師,既嘆其詩,復驚其畫。艾普斯坦的雕塑,粗獷沉雄出于羅丹,每出一品,輒令觀者駭怪不安。這座青銅像是他死前兩年的力作,那是一九五七年,來供于詩人之隅,正是布雷克誕生的兩百周年。承認一位天才,有時需要很久的時間。 詩人之隅雖為傳統的圣地,卻也為現代而開放。現代詩人在其中有碑題名者,依生年先后,有哈代,吉普林,梅士菲爾,艾略特,奧登。如以對現代詩壇的實際影響而言,則尚有布雷克與霍普金斯。除了布雷克立有雕像之外,其他六人的長方形石碑都嵌在地上。年代愈晚,詩人之隅更供置石像便愈少空間,鬼滿為患,后代的詩魂只好委屈些,平鋪在地板上了。哈代的情形最特別:他之入葬西敏寺,小說家的身份恐大于詩名,同時,葬在寺里,是他的骨灰,而他的心呢?卻照他遺囑所要求,是埋在道且斯特的故鄉。艾哈特和奧登,死后便入了詩人之隅,足證兩人詩名之盛。而英國的政教也不厚古人而薄今人。奧登是入寺的最后一人。他死于一九七三年九月,葬在奧地利。第二年十月,他的地碑便在西敏寺揭幕,由桂冠詩人貝吉曼獻上桂冠。 下一位可輪到貝吉曼自己?奧登死時才六十六歲,貝吉曼今年卻已過七十。他從東方一海港來喬叟和莎翁的故鄉,四十多國的作家也和他一樣,自熱帶自寒帶的山城與水港,濟慈的一箋書,書中的一念信仰,群彥倜儻要仔細參詳。七天前也是一個下午,他曾和莎髯的詩苗詩裔分一席講壇;右側是白頭怒發鷹顏矍然的史班德,再右,是清瘦而易慍的羅威爾,半被他擋住的,是貝吉曼好脾氣的龍鐘側影。羅威爾是美國人,雖然西敏寺收納過朗費羅,亨利·詹姆斯,艾略特等幾位美國作家,看來詩人之隅難成為他的永久戶籍,然則史班德的鷹隼,貝吉曼的龍鐘,又如何?兩人都有可能,貝吉曼的機會也許更大,但兩人都不是一代詩宗。史班德崛起于三十年代,一次與奧登齊名,并為牛津出身的左翼詩人。四十年的文壇和政局,塵土落定,憤怒的牛津少年,一回頭已成歷史——出征時那批少年誓必反抗法西斯追隨馬克思,到半途旗摧馬蹶壯士齊回頭,遙揮手,別了那眩目而不驗的神。TheGodThatFailed!奧登去花旗下,作客在山姆叔叔家,佛洛伊德,祈克果,一路拜回去回到耶穌。戴路易斯繼梅士菲爾做桂冠詩人,死了已四年。麥克尼斯做了古典文學教授,進了英國廣播公司,作聲已十三載。牛津四杰只剩下煢煢這一人,老矣,白發皚皚的詩翁坐在他右側,喉音蒼老遲滯中仍透出了剛毅。四十年來,一手揮筆,一手麥克風,從加入共產黨到訣別馬列,文壇政壇耗盡了此生。而繆思呢,是被他冷落了,二十年來已少見他新句。詩句,已落在臭登下,傳誦眾口又不及貝吉曼,史班德最后的地址該不是西敏寺。詩人之隅,當然也不是梁思的天秤,銖兩悉稱能鑒定詩骨的重輕,里面住的詩魂,有一些,不如史班德遠甚。詩人死后,有一塊白石安慰荒土,也就算不寂寞了,有一座大教堂崢嶸而高,廣蔽歷代的詩魂把栩栩的石像縈繞,當然更美好,但一位詩人最大的安慰,是他的詩句傳誦于后世,活在發燙的唇上快速的血里,所謂不朽,不必像大理石那樣冰涼。 可是那天下午,南翼那高挺的石柱下坐著,四周的雕像那么寧靜地守著,他回到寺深僧肅的中世紀悠悠,緩緩地他仰起臉來仰起來,那樣光燦華美的一周又一扇玻璃長窗更上面,猗猗盛武是倒心形的薔薇巨窗天使成群比翼在窗口飛翔。耿耿詩魂安息在這樣的祝福里,是可羨的。十九世紀初年,華茲華斯的血肉之身還沒有僵成冥坐的石像,丁尼生,白朗寧猶在孩提的時代,這座哥德式的龐大建筑已經是很老很老了——煙薰石黑,七色斑斑黑線勾勒的厚窗蔽暗了白晝。涉海來拜的伊爾文所見的西敏寺,是“死神的帝國:死神冠冕儼然,坐鎮他宏偉而陰森的宮殿,笑做人世光榮的遺跡,把塵土和遺忘滿布在君王的碑上”。今日的西敏寺,比伊爾文憑吊時更老了一百多歲,卻已大加刮磨清掃:雕門鏤扉,銅像石碑,色彩凡有剝落,都細加髹繪,玻璃花窗新鑲千扇,燭如復瓣的大吊燈,一蕊蕊一簇族從高不可仰的屋頂拱脊上一落七八丈當頭懸下來,隱隱似空中有飄渺的圣樂,啊這永生的殿堂。 對詩人自己說來,詩,只是生前的浮名,徒增擾攘,何足療饑,死后即使有不朽的遠景如蜃樓,墓中的白骸也笑不出聲來。正如他,在一個半島的秋夜所吟: 倘那人老去還不忘寫詩 燈就陪他低誦又沉吟 身后事付亂革與繁星但對于一個民族,這卻是千秋的盛業,詩柱一折,文啟岌岌乎必將傾。無論如何,西敏寺能辟出這一隅來招詩魂,供后人仰慕低回,挹不老桂枝之清芳,總是多情可愛的傳統。而他,迢迢自東方來,心香一縷,來愛德華古英王的教堂,頂禮的不是帝后的陵寢與僵像,世胄的旌旗,將相的功勛,是那些漱齒猶香觸舌猶燙的詩句和句中吟嘯歌哭的詩魂。悵望異國,蕭條異代,傷心此時。深闃隔世的西敏古寺啊。寺門九重石壁外面是現代。衛星和巨無霸,Honda和Minolta的現代。車塞于途,人囚于市,魚死于江海的現代。所有的古跡都陷落,蹂躪于美國的旅行團去后又來日本的游客。天羅地網,難逃口號與廣告的噪音。月球可登火星可探而有面墻不可攀有條小河不可渡的現代。但此刻,他感到無比的寧靜。一切亂象與噪音,紛繁無定,在詩人之隅的永寂里,都已沉淀,留給他的,是一個透明的信念,堅信一首詩的沉默比所有的擴音器加起來更清晰,比機槍的口才野炮的雄辯更持久。堅信文字的冰庫能冷藏最燙的激情最新鮮的想象。時間,你帶得走歌者帶不走歌。 西敏寺乃消滅萬篇釋盡眾嫌的大堂,千載宿怨在其中埋葬,史家麥科利如此說。此地長眠的千百鬼魂,碑石相接,生前為敵為友,死后相伴相鄰,一任慈藹的遺忘覆蓋著,渾沌沌而不分。英國的母體一視同仁,將他們全領了回去,冥冥中似乎在說:“唉,都是我孩子,一起都回來吧,愿一切都被饒恕。”米爾頓革命失敗,死猶盲眼之罪人。布雷克歿時,忙碌的倫敦太忙碌,渾然不知。拜倫和雪萊,被拒于家島的門外,悠悠游魂無主,流落在南歐的江湖。有名的野鬼陰魂總難散,最后是母土心軟,一一招回了西敏寺去。到黃昏,所有的鴉都必須歸塔。詩人的南翼對公侯的北堂,月桂擎天,同樣是為棟為梁,西敏寺兼容的傳統是可貴的。他想起自己的家渺渺在東方,昆侖高,黃河長,一百條泰晤士的波濤也注不滿長江,他想起自己的家里激辯正高昂,仇恨,是人人上街佩戴的假面,所有的擴音器蟬噪同一個單腔單調,桂葉都編成掃帚,標語貼滿屈原的額頭。 出得寺來,倫敦的街上已近黃昏,八百萬人的紅塵把他卷進去,匯入浮光掠影的街景。這便是肩相摩鷺相接古老又時新的倫敦,西敏寺中的那些鬼魂,用血肉之身愛過,咒過,鬧過的名城。這樣的街上曾走過孫中山,丘吉爾,馬克思,當倫敦較小較矮,滿地是水塘,更走過女王的車輦和紅氅披肩的少年。四百年后,執節戴冕的是另一個伊麗莎白在白金漢宮,但誰是錦心繡口另一個威廉?在一排猶青的楓樹下他回過頭去。那灰樸樸的西敏寺,和更為魁偉的國會,夕照里,峻拔的鐘樓,高高低低的尖塔纖頂,正托著天色泅藍和云影輕輕。他向前走去,沿著一排排黑漆的鐵柵長欄,然后是班馬線和過街的綠燈,紅圈藍杠的地下車標志下,七色鮮麗的報攤水果攤,紀念品商店的櫥窗里,一列列紅衣黑褲的衛兵,玻璃上映出的卻是兩個警伯的側像,高盔發發而束頸。他沿著風車堤緩緩向南走,逆著泰晤士河的東流,看不厭堤上的榆樹,樹外的近橋和遠橋,過橋的雙層紅巴士,游河的白艇。 ——水仙水神已散盡, 泰晤士河啊你悠悠地流,我歌猶未休。 從豪健的喬叟到聰明的奧登,一江東流水奶過多少代詩人?而他的母奶呢,奶他的汨羅江水飲他的淡水河呢?那年是中國大地震西歐大旱的一年,整個英倫在喘氣,惴惴于二百五十年未見的苦旱。圣杰姆斯公園和海德公園的草地,枯黃一片,恰如艾略特所預言,長靠背椅(www.lz13.cn)上總有三兩個老人,在亢旱的月份桔生待雨。而就在同時一場大臺風,把小小的香港答成旋轉的陀螺,暴雨急湍,沖斷了九廣鐵路。那晚是他在倫敦最后的一晚,那天是八月最后的一天。一架波音七○七在蓋特威克機場等他,不同的風云在不同的領空,東方迢迢,是他的起點和終點。他是西征倦游的海客,一顆心惦著三處的家:一處是新窩,寄在多風的半島,一處是舊巢,偎在多雨的島城,多雨而多情,而真正的一處那無所不載的后上,倒顯得生疏了,縱鄉心是鐵砧也經不起三十載的捶打捶打,怕早已忘了他吧,雖然他不能忘記。 當晚在旅館的臺燈下,他這樣結束自己的日記:“這世界,來時她送我兩件禮物,一件是肉身,一件是語文。走時,這兩件都要還她,一件,已被我用壞,連她自己也認不出來,另一件我愈用愈好,還她時比領來時更活更新。縱我做她的孩子有千般不是,最后我或許會被寬恕,欣然被認做她的孩子。” 一九七六年十月追記 余光中散文_余光中的詩 余光中:四月,在古戰場 余光中詩集 鄉愁余光中讀后感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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